【刺客列传】你谁(齐蹇/钤光)

酒昧:

*灵魂互换梗




【一】


齐之侃觉得哪里不对。


此刻他正被人抓着手拖在皇宫里疾走。


倒不是说他以前没被人抓过手,往远了说,十年前他比豆丁大一点的时候,隔壁小花就总喜欢拉着他的手拽他去溪边捡石头。


往近了说,就昨天临睡之前,他家王上还嘱咐宫人将自己亲手温过的黄桂酒送到将军府,说是雨夜湿冷,以酒驱寒,望小齐保重身体。


 


来自大山深处的齐之侃打心里觉得摸过同一壶酒也算间接拉手了。


 


黄桂入口绵软香甜,不醉人,却喝得他面颊泛起赤色。


齐之侃想得入神,一呼一吸间仿佛还能闻到桂花香。他被拉得急了,上楼梯时不小心踩住自己蓝色衣摆,险些跌了个趔趄。


 


他忽然停住脚步。


 


【二】


公孙钤的内心是非常冷静的。


这不是他第一次站在天玑的朝堂上,他心思素来缜密,只消片刻便将这殿中形势摸了个大概。天玑自古重农耕,而今多地水患,粮食骤减六成,存亡之际只能以战养国,国师一卦卜得此时应当出兵遖宿,而齐之侃则主张从天璇下手。


朝臣争论不休,蹇宾却似全然不觉,只看着沉默不语的公孙钤。


蹇宾道:“小齐以为如何?”


公孙钤心中弹过去大概一万个不应该攻打天璇论点论据。


良久,他开口道:“臣觉得国师所言不无道理。”


满堂争论声霎时停住。


一片沉寂中,公孙钤接着朗声道:“国师在理,此时的确最宜出兵遖宿。”


 


蹇宾自龙椅上缓缓站起。


 


【三】


丞相道:“王上,老臣带公孙来陪您下棋。”


齐之侃一想自己根本不会下棋,心态要崩。


陵光瞥了一眼齐之侃,道:“孤王不想下棋。”


齐之侃在心里为陵光疯狂打call。


丞相用眼神示意齐之侃说点什么,齐之侃绞尽脑汁回忆自己平日闲暇时都在做哪些事情。在否决了拉着天璇王过招三十回合、负重跑二十公里、结伴扎马步一时辰之后,他看到了满地的空酒坛和陵光熬红了的双眼。


齐之侃道:“不如让臣陪您喝一杯。”


 


伏在榻上的陵光慢慢坐直身体,用力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置。


“爱卿,坐!”


 


【四】


公孙钤由衷地担忧起了齐之侃平日的生存状态。


“王上,臣真的没有对您失望。”公孙钤又一次躲开蹇宾试图抓住自己胳膊的手,“臣也没有受什么不能跟王上说的委屈。”


“小齐今日为何要说那样负气的话?”


“回王上,臣没有负气。”


“你以前不是这样的。”


“臣不——”


“小齐当真是与我生分了。”


“臣——”


“不如小齐你离开吧。”


 


公孙钤就非常绝望。


 


他回想起往日自己和陵光相处的点点滴滴,越发想念自家王上。再看看蹇宾,公孙钤顿悟什么叫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一山更比一山高,丧总好过死傲娇。


 


他在心疼齐之侃时刻遭遇职场性骚扰的同时,想,也不知道陵光现在过得好不好。


 


【五】


陵光过得简直不要太好。


两人坐在寝宫外的长阶,金乌西坠,天地相接处一片流云斑斓。


千算万算,没算到公孙钤酒量如此不济。


这是齐之侃十多年来第一次尝到醉酒的滋味,他手里的酒坛倾斜,醇香烈酒尽数浇在陵光锦袍衣袖上,朱雀纹饰沉沉暗下去一片。


陵光笑着拂去衣上酒渍。他向后依靠在石阶上,抬手一摆,浸饱了酒渍的衣袍沉重地扬起在金红暮色中,依稀仍是少时狂傲模样,金殿初登,四方生杀不过翻手覆掌。


 


陵光双目赤红,他笑指院中一树琼花道:“春色何须怜。裘振,去将那些花给本王统统砍落。”


 


那日少年君王便是在万民山呼中如此一挥,大赦了天下。


而今他在这萧败院落中挥尽毕生气力,却发现最难赦免是自己。


 


齐之侃没听真切陵光究竟说了什么,他花了些功夫才将剑从剑鞘中抽出,可等握在手中却发觉不是熟悉的重量。他低头看着掌心陌生的寒芒,只觉得无比烦躁,索性将墨阳掷在地上,足尖轻点,人便已至树下。


那一树白花如云似雪,齐之侃抬手折下一支花枝。


他握着那一枝欺雪春色,茫然转向陵光的方向,恍惚间只见得暮色中一点莹白琼花。


像是归宿。


于是齐之侃喃喃道,王上。


 


王上,春色纵然无须怜,却也无需尽折,臣替您取一枝,这样来年也——也好一同,再赏。


好,那便等明年,裘振可莫要骗我。


 


终于,最后一丝余晖也湮灭在漫长的夜色里。


陵光双手覆住眼睫,被袖间烈酒呛得泪中带笑。


 


【六】


“向天璇借粮?小齐可是在开玩笑?那天璇与我天玑素来——”蹇宾怒极,拂袖而起,不再言语。


公孙钤硬着头皮凑上去。


“王上只需派臣出使天璇,臣自有办法。”


“哦?”蹇宾气急反笑,他挑眉看着公孙钤,一步缀一步,逼得公孙钤步步向后退,“本王倒想知道是什么妙计需要小齐对本王如此遮遮掩掩?”


公孙钤垂首道:“臣此时不便明说。但请王上信臣一回,万事以天玑为重。”


眼看着蹇宾一张面孔迅速冷下去,公孙钤福至心灵,忽生一计。


“王上,莫非是不再信臣了么。”公孙钤低声说,他五指用力按住腰间千胜,双唇紧抿,似有千言未肯说。


 


简言之,非常委屈。


蹇宾立刻就不说话了。


 


这临场反应,公孙钤心说,不愧是我作为直男的直觉。


 


【七】


蹇宾趁着夜色来到将军府时,公孙钤正在案前借着烛光练字。


他并未察觉到蹇宾正在门外看着自己,悬腕一停,笔走龙蛇,片刻间就默完一篇小赋,停笔时才发现蹇宾正朝自己走来。


公孙钤急忙放下毛笔,绕到案前单膝跪拜。


“王上,”公孙钤颔首看着地面,“不知王上深夜前来,未能出门远迎,还请恕罪。”


“小齐忘了吗,本王进将军府从不需要侍卫通报。”蹇宾平静道,“这规矩还是小齐亲自给府中人定下的。”


公孙钤心里一凉。


蹇宾从公孙钤身侧径直路过,拿起他桌上绢帛,仔细端详刚刚公孙钤默的那篇小赋。


 


字如其人,相貌或许可以骗人,但字迹绝对不会。


 


公孙钤的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后背。


 


蹇宾的目光从绢帛移到公孙钤脸上。


“我知你不是他。”蹇宾开口说。公孙钤抬头,天玑君王的一双眼睛沉如墨玉,无悲无喜——他第一次注意到这位君王竟然是这样年轻。“我虽不知你是何人,但只有他,我不会认错。”


蹇宾向公孙钤缓缓伸出手,公孙钤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。


 


直男的直觉驱使着他下意识也伸出手去,握住那只手。


 


蹇宾猛地一躲,片刻无措后,更为粗暴地将手重新递到公孙钤面前,怒道:“是叫你将千胜交还给本王!”


公孙钤心想哈哈哈哈这不就是很尴尬。


 


公孙钤站起身来,低头解下腰间佩剑。那剑柄后挂着一束与冷峻剑鞘毫不相称的红穗,朱色已经褪去许多,想来已经有了些年月。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那怪异的装饰,发现红穗最上端系着一个同心结,还没等他看仔细,蹇宾就先劈手夺过了千胜。


 


公孙钤只见蹇宾翻转手腕,将千胜一震出鞘,另一只手凌空握住千胜剑柄,电光石火间,寒芒闪过,那柄银白利刃便已经架在自己脖子上。


“你究竟是何人?”


“天璇副相,公孙钤。”


“如此,本王问你最后一个问题。”蹇宾冷声道。


公孙钤闭目,心中却已想好了千百种答案。


 


我也不知是何种邪术让我与齐将军二人换了身体。是,我不希望你取兵天璇是因为我本天璇臣子。我无心从天玑窃取任何情报。我与那国师亦并无任何有勾结。我——


要杀要剐,皆由我一人承担,万望天玑王勿要牵连天璇。


更勿要牵连陵光。


 


蹇宾却只问道:“齐之侃,他现在......还好吗。”


公孙钤睁开眼,怔怔看着蹇宾眼底迅速泛起的红色。


 


“啊?”


 


【八】


“事实便是如此。”齐之侃对陵光道。


陵光接受度良好地点点头:“齐将军。”


齐之侃点头回礼:“天璇王。”


 


两人遥遥对望,大眼瞪大眼。


 


陵光闭上眼倚在门框上,抬手揉了揉太阳穴,宿醉的不适还没有褪尽。他长叹一口气道:“那齐将军可知换回来的法子?”


“不知。”齐之侃摇头,目光灼灼直逼向陵光,“我要回天玑。”


 


陵光头一次仔细端详那双属于公孙钤的眼睛。


 


“齐将军乃将星转世,是天玑的战神,百战百胜,无往不利。本王甚至听闻,将军曾在三日之内连下天枢五座城池,如此良才,若是本王不放你走呢?”陵光戏谑道。


齐之侃坦然答道:“您不会。”


陵光道:“怎讲?”


 


齐之侃站在陵光寝宫阶下,垂眼盯着石阶上某一块青砖。


 


“我乃天玑上将军,来到天璇即为客,天璇王若不以待客之道处之,则为无礼,而天璇王断不会是无礼之人。”


陵光不恼,反而饶有兴趣地等他下文。


“昨日我与天璇王既成酒友,您亦不会对友不义。”齐之侃一顿,抬头看着陵光道:“您若在天璇杀了末将,恐怕公孙先生也回不来了。”


 


陵光挑眉,齐之侃叹道:“您不是一个无情的帝王。”


 


陵光笑说:“齐将军这样讲话,倒有几分像本王的公孙副相。”


齐之侃执拗重复:“我要即刻启程,回天玑。”


 


陵光看着齐之侃,又不像在看着他。


最后陵光转身,齐之侃仿佛听见陵光叹息道:“如今看来毫不相似,当初又怎会认错呢。”


 


齐之侃听不明白,亦无心深究,但却知道陵光这一句说的并不是公孙钤与自己。


 


【九】


战事来得让所有人措手不及。


遖宿像是算准了天玑此刻军粮短缺般忽然发难,三十万铁骑大军自边境而来,如原上野火,迅速烧遍周遭城池。


“放肆!”朝堂之上蹇宾大怒,他将战报掷于殿中,喝道:“区区蛮夷也敢犯我中垣,岂不是当我天玑无人!”


朝臣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一时竟无人敢吭气,生怕在这关键时刻当了出头鸟,被派去战地抵挡那遖宿铁骑。


蹇宾如何不知他们私心。


他滔天的怒火渐渐在这沉默中一寸一寸冷下去,直冷到寒意从他胸腔中溢出,遍布四肢百骸。白衣君王慢慢踱步至殿中,亲自弯腰捡起战报,四下皆是哗然,却依旧无人敢上前。蹇宾紧攥着明黄绢绸,一步一步朝殿外走去。


宫殿巍峨,自下而上有千阶之高,放眼望去,层峦叠嶂也不过是脚下之景。


他大致望了个方向,想那里该是天璇,遖宿大军有天玑挡着,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那处。


不知天璇的景色是不是也如这般好。


蹇宾一震衣袖,袖摆流云暗纹仿佛融于远处黛色山川,他侧影单薄清俊,自殿外看向殿内静默而立的众多朝臣。


“本王要亲自领兵出征。”


 


“不可啊!万万不可啊王上!”“王上三思!”“恳请王上三思!”


 


“臣愿领兵出战。”


 


劝谏的呼声霎时停住。


黑压压的人群低头小声交谈着向两侧分开,有一人一步一步走过来。


“王上,臣愿领兵出战。”


公孙钤单膝跪地,郑重道。


 


【十】


“胡闹!”陵光拍案而起,朝臣一时皆不知自家王上的怒气从何而来。


“遖宿围攻天玑,齐将军领兵出战......”陵光喃喃,双眼盯着奏折上那短短几行字,决眦欲裂,“简直胡闹!”


“王上——”丞相出言欲劝,陵光一眼扫过,眸中狠厉竟慑得这位老臣一时也无话。


“蹇宾呵蹇宾,你倒是走得一步好棋。”他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,目光在殿下一扫,“齐——公孙副相现在何处!”


“这......刚刚明明还在的,怎么一眨眼的功夫......”


“来人,传公孙副相!”陵光高声喝道,自裘振出事后他极少这般露怒,倒是叫人忘了殿上这位容貌昳丽的少年也曾是位行事雷霆的君王。


不消片刻,有马厩小仆被人压着跌跌撞撞从殿外赶来,进门时一个趔趄跌在地上,怯怯抬眼看了一眼殿上陵光,便立刻伏低在地再不敢抬头。


“说!”


陵光只一字便让那小仆倒豆子一样哆嗦着开口。


“王上,王上小人本来在刷马,却看见公孙副相急匆匆赶到马厩,小人还没能细问,副相便抢了小人一匹马,那是匹天枢进贡的汗血宝马,整个天璇也不过才三,不对是两匹,还有一匹在年初的时候害了急症——”


“那他现在人呢!”陵光拍案打断道。


小仆赶紧伏地磕头:“回回回王上,公孙副相一刻钟前便已骑着马,跑啦!”


 


【十一】


而偷马跑了的齐之侃巴不得能跑得更快一些。


天璇到天玑路途不短,纵使绝世良驹也需要赶个三天三夜方能到达。


马蹄狂奔,溅起一片飞沙走石,齐之侃俯身勒紧马缰,他催得太急太狠,麻绳嵌紧皮肉里,割裂了皮肤也浑然不觉得疼。


快一点,再快一点。


他在迎面灌来的风中想,他还没有告诉他的王上,黄桂酒很好喝,他很喜欢。


 


【十二】


营帐被撩开,是蹇宾走了进来。他终究没有亲自披挂,只是来到阵前抚慰士气。


公孙钤作势起身要拜,蹇宾只说,不必。


于是公孙钤便重新坐回桌后。


桌上摊着一整张钧天地图,上面朱笔标注着遖宿可能的行军路线,墨笔圈出周遭易守难攻的伏击地点。蹇宾与公孙钤两人分坐两端,一时军帐之内只余两人呼吸和烛火噼啪的燃烧声。


“为何要帮天玑。”蹇宾问。


“若天玑被遖宿吞并,下一个遭殃的便是天璇。”公孙钤又在地图上圈出一处有利地势,“所以并非是帮天玑,而是自救。”


“战争并非纸上谈兵,上阵打仗是会没命的,公孙先生可懂?”


“那天玑王为何同意了我的提议,而非将我与齐将军暗自掉包?据我所知,齐将军乃将星转世,论领兵,齐将军可比我强不止一点。”


蹇宾十指紧握,在膝上收拢成拳。


“因为打仗是会没命的,我懂。”公孙钤温和笑道,“我没命总好过齐将军没命。你我二人各取所需,也不失为一桩好买卖。”


蹇宾怔愣片刻,了然一笑,抬手研起桌旁朱墨。


“公孙先生实乃坦荡忠臣,能为国至此,天璇之幸也。”


公孙钤笔下一顿,一点墨痕染开在地图上。


这一切只是为国吗?


“或许我也并非您想的那般坦荡。”


 


【十三】


他们终究没有守住截水城。


天玑的国力如何蹇宾其实早就清楚,很久以前他就不再去看殿前那个推算着星轨的巨大罗盘了,天命如何,卦卜又如何,黎民苍生不是星斗,他们在国土之上有血有肉地活着,市井琐碎人间烟火,这朗朗乾坤岂是一卦就能定得的。


可他是帝王。


奈何他是帝王。


 


蹇宾与公孙钤并肩立在城墙上。


公孙钤想开口,蹇宾却先说:“城门后三里有一枯井,原是村户所有,后来被改成密道,你顺着井口下去,南走约半日便可出城,密道出口联通在城外一酒家,到时你将这块虎纹玉佩交给店家,店家自会给你一匹快马,你便可回到天璇。”


 


城下旌旗猎猎,遖宿王立于万军之首,高呼招降之词,蹇宾半个字都懒得去听,他转身看向公孙钤,同时也是齐之侃。


那位白衣的年轻君王笑了。


“先生临走之前,最后再让我好好看看小齐吧。”


 


【十四】


很难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。


公孙钤在城下被一柄剑拦住。


剑是熟悉的剑,人更是熟悉的人。


“齐将军,”公孙钤道,“你还是来了。”


齐之侃几乎要将墨阳切近公孙钤的脖子里:“你怎么敢——你怎么敢丢下吾王一人!”


公孙钤的眼神平静而认真:“因为我还有我未做完的事。”


齐之侃还欲说些什么,城门外忽然腾起一阵喧嚣,两人齐齐盯着此刻虽然紧闭却在不住晃动的城门,空气中渐渐弥漫起刺鼻的火油味。


“小心!”


公孙钤只听到齐之侃喊了这么一句,而爆裂和浓烟夺走了他所有感官,他看到的最后一幕是木屑飞溅的城门和城门后悬着天璇军旗的大军。


 


【十五】


蹇宾醒来,看见齐之侃就守在床榻旁盯着自己看。


于是俩人深情对望了一会儿。


蹇宾躺在床上朝齐之侃伸出了手。


齐之侃一愣,耳尖通红急忙后退几步,还险些绊倒了身后桌椅。


“王,王上您醒了,末将去给您倒水。”


 


蹇宾长舒一口气收回手。


太好了,是他的小齐没错。


 


【十六】


公孙钤此刻巴不得以死谢罪。


“冲冠一怒为蓝颜啊,”天璇境内,市井街头,正在闷头喝茶的公孙钤不得不听着邻桌人的讨论,“听闻咱们王上一听说天玑开战,哎哟那是立刻调了天璇十万大军直奔天玑而去,啧啧啧,听说啊,到了天玑的截水城,连天玑王都没管,却直奔着那天玑的上将军齐之侃去了。”


众人表示,哦,给给的。


“你说咱们王上莫不是和那齐将军——”


公孙钤一口茶喷出来,哪敢再听下去,立刻落荒而逃。


 


天璇王宫内,公孙钤垂首守在陵光身旁,不敢抬头去看。


“公孙,”陵光盯着棋盘,捻着棋子淡然开口,“一会儿你可有事要忙?”


公孙钤急忙答:“王上,一会儿臣陪您喝酒吧!”


陵光回头,神色奇怪地看着公孙钤,片刻后,他忽然展颜一笑。


“本王只是说,花园里的琼花开了,若是爱卿无事,一会儿便陪本王去看看吧。”


 


【十七】


数日后,公孙钤收到齐之侃的一封信。


信中只有寥寥数字,公孙钤读罢提笔欲回,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愣住,再看向那封信的时候,莫名从几个字中读出了些杀意。


 


怎样措辞才能使好不容易结盟的天璇与天玑不反目成仇。


公孙钤陷入了这样的沉思。


 


【十八】


 


“公孙兄,展信佳。


就是想问问,公孙兄在天玑的时候,摸到过吾王的手吗?”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


【完】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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